近水\文
濮阳博物馆的中华第一龙从鹤壁到达龙乡濮阳,一个小时车程。
为什么叫龙乡?因为年在濮阳出土了距今多年的蚌塑龙形图案,这是至今发现的最早的龙的图案,被誉为“中华第一龙”。因此,濮阳也就获得了龙乡的殊荣。
我在濮阳博物馆见到了这个由河蚌的壳拼成的图案,那条龙像个大蜥蜴,有腿、有尾、有头,特别是那龙头上的嘴,和今天的龙很是相近。严格意义上来说她还算不上真正的龙,只能说是龙的雏形,是最早的汉民族图腾的雏形。
我在龙乡新结识了个朋友叫徐志成,他开发了一款保健酒就九味草本。他跟我说这条贝壳拼成的龙没有发掘出来,被考古学家封在了湖底,我们看到的都是根据照片拼出来的。而他的朋友却说龙形的贝壳图案发掘出来了,真品送到北京去了,濮阳博物馆是假的。我在濮阳博物馆看到了当时考古工作者发掘贝壳龙过程的照片,当时参与发掘的从国家到地方的考古工作者很多都还在,看来重新埋回水底的可能性不大。濮阳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也告诉我,我看到的就是真品,这个龙形的图案就是发掘出来后移到博物馆重新拼成的。
濮阳博物馆的文物那就是说,我见到真的天下第一龙了。然而,很奇怪,我怎么不激动呢?这可是真的天下第一龙啊?是啊,我在河南这个浩若烟海的文物省份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该激动的都激动了,已经没有开始时的激情了。
但是濮阳博物馆还是有可圈可点。咱们先来看看陶鼓吧。河南快走完了,但是陶鼓还是第一次在博物馆见到。鼓,作为一种打击乐器他出现在新石器时代,她是伴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文明的出现和音乐、舞蹈一起产生的,是最早的乐器之一。分土鼓和木鼓两种,土鼓指的就是陶鼓,在烧制的圆筒型的陶器上蒙上兽皮,就可以敲打了。我面前的这个陶鼓是一端开口的,显然和现在的鼓有区别,她上面的兽皮已经没有了,但是他上半部腰的位置有一排乳钉,这就是蒙鼓时固定兽皮的。她还有两个耳在对称的两边,看来是用来拴绳抬鼓的。这架鼓很大,有一只小水缸那么粗。这架鼓蒙上兽皮敲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呢?那一群穿着兽皮、披着树叶的原始祖先围着篝火起舞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濮阳博物馆的文物我在历史陈列的第二展厅看到了四个西汉时期的鎏金兽形席镇。
席镇是什么?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在唐朝以前,咱中国还没有板凳、椅子什么的,人们都是席地而坐,对,就是把席子放在地上,人坐席子上,客人来了就邀请客人坐席子上。但是,时间长了席子的角会翘起来,咱老祖宗就搞一个东西给压住,就像我们写字画画要用镇纸压住纸一样,所以压住这个席子的就叫镇席或席镇了。当然,现在是用不到席镇了,不仅现在,唐朝的时候席镇就成文物了。今天在濮阳博物馆看到也算是长了知识。
濮阳公园绿道我在濮阳博物馆见到的第三件让我称奇的是叫做“尺子、剪刀、熨斗纹陶筒”,也是汉代的文物,你看这名字起的听起来都别扭,你不知道它是什么就是了,干嘛起这么一串名字,它就是一陶筒,至于这陶筒是做什么用的咱可以猜,它比一般笔筒粗,比一般笔筒高,中间还开了个正方形的窗口,最有特点的是在它身体上刻有剪刀、尺子、熨斗等图形,刻这些图形是不是在告诉我们它的用途呢?那就是裁坊里装工具的,那个窗口是不是装不露头的工具取的时候好从小窗口里分辨呢?它是不是还有其他用途呢?这个只能靠猜测了。
我本来还想去西水泊去看“天下第一龙纪念馆”,志城的朋友告诉我那个更没有什么看的了,既然博物馆里的东西都不能判断真假,那个商业性质的纪念馆肯定真不了。既然真不了也懒得去了,还是去濮水走走吧。濮水有个关于庄子的故事,叫“庄子钓于濮水”,说的意思就是庄子宁愿安于贫困也不愿意去楚国为官,刻画了庄子向往自由,超然物外,不为世俗所羁,视名利为浮云的思想。
我在濮水走着,当年庄子垂钓的岸边早也被水泥钢筋覆盖,河道也很窄,两边修了很好的绿道供游客行走。这些绿道从濮水连着岸边的湖,湖边的矮山。这绿道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它有很多个颜色、很多种材料,大小不一、长短不齐、形态各异……你看,这条濮水河边的道,三种颜色,由圆、半圆在道上铺开,错落有致、令人赏心悦目;这条是灰白两种颜色的方砖铺就,看来砖的颜色搭配是提前设计好的,简单的图案组成明快的效果;这条是暗红色的,像是磨砂水泥,仿专业跑道的,笔直笔直;这条是木条铺成的,走在上面有向上的弹力,并发出咯吱咯吱响;这条呢,是一色的石板铺成,走在上面很扎实;还有这条,是用红色的砖和灰色的砖铺成,像是谁家院子里的地板;最特别的就是这条了,它就是原始的沙路,但是这沙路显然是精心设计的,它在湖边的小树林里穿行,是不是庄子当年垂钓走过的路哦?
……
濮阳博物馆的文物我在濮水边遇到一位在地上写字的老人,今年七十三岁,祖籍陕西汉中,现在濮阳女儿家。他告诉我,他曾经做过生产队的赤脚医生、大队会计,抚养了五个弟妹们上学,还抚养了邻家的一个漂亮的女孩,后来这女孩考上师范,毕业当了老师就嫁给了他。现在他退休了,那个曾经年轻女孩的老伴也去了,他一个人很无聊,白天女儿女婿上班了他在家没有事情做,出来走走,看见有人在广场写字,他也跟着写,写两年多了,字越写越好,朋友也越来越多了,一种新的快乐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是艺术的愉悦。他说他虽然写了几十年的字,很知道自己的字写得不行,看到人家写好字的很羡慕,可是自己老了,否则的话也去北京上海去拜师学艺,让自己成个有些名气的书法家,但有时候想想也就算了,辛苦一辈子了,享享福吧,写字就当做一辈子的爱好吧,但有时真的不甘心呢?他说着动起情来,眼睛闪着光,有微微的润湿,借着傍晚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一颗执着、倔强、用不服输的心。
我给老人留下电话,我告诉他,如果真的想去北京学习,我可以提供帮助,去北京学习的像他这样大年龄的甚至比他大的都有。老人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埋在心底的几十年的梦是不是在萌发呢?
(近水,名杨评号近水,安徽颍上人,就读于安徽师大、深圳大学、清华大学,中文、新闻、书画创作、艺术品鉴定专业,作家、诗人、书法家、旅行家、艺术品鉴定师。)